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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堂写字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3:10:31 点击:
    图1孙犁先生自书诗   
   图2书有“我不会写字”的孙犁手札别致而幽默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在报社编副刊,冒昧给孙犁先生写信约稿。承孙先生不弃,几年里先后赐稿多篇。我还寄了一叶荣宝斋浮水印诗笺请老人写字,不久写好寄来:“我不会写字,一见好纸就更拘束。这是老毛病了,改也改不掉。只好又把这张信笺糟蹋了。陆灏先生一笑 孙犁 一九九二年四月。”这是我收藏师友墨迹中最别致的一张。后来老人又主动寄来一叶小条幅,写的是他自己的诗:“一生多忧患,颠沛无已时。沉迷雕虫技,至老意迟迟。实是无能为,藉此谋衣食。多难竟不死,耄耋上天赐。庚午秋余忽作此语实不祥之兆 孙犁”。这幅比前一叶果然少了些拘束。          孙犁先生不是书家,写的字别有逸趣。正如他在“题俞樾书《枫桥夜泊》诗(石刻)”中所说:“俞氏书法,为学者字,即鲁迅所说:字写多了,自然就写得好一点。cDN-wWw.2586.waNG没有丝毫馆阁气,也没有丝毫怪气,规矩之中,自有本身风神,余深爱之,悔面对之晚。”这段话完全可以用来评论耕堂老人自己的字。老人曾说,他的父亲写得一手好字,但他小时候不习字,经常被父亲责备,后来奔走四方,更无时间练字。一九五八年在青岛养病,才开始习字。但所见既少,又乏师友指导讨论,写字潦草,字无定型。晚年稍见字帖,又开始练字,但数日即不耐烦。老人对书法有一顽固的观点:“字不怕俗,却怕怪。俗能通向大众,怪则为多数人不认识,不认识之字,尚得称为书法乎?”他多次阐发这个论断,如在《文徵明行书离骚》的书衣上题写道:          “文字为工具,以易书易识为主。用作装饰,亦以工整有法,秀丽有致为美。近有作者,以狂以怪为高,以丑为美,所作字倚斜臃肿,如蝌蚪,如乱石,如枯干,更有甚者,以拖布作笔,表演大庭广众之中,此作杂技看则可,作书法看,则令人啼笑皆非。余近习字,专以传统为重,求其有法可依,绝不作狂纵之态也。”          据刘宗武说,孙犁先生常常把纸裁成大小不等的小条,兴之所至,就写一阵,存在书桌上的大瓷瓶里,有人索取,就随手取出一张,或让友人自己挑,再题上款并钤印。我曾受《南方周末》的朋友之请,求老人写过一张,老人在《阅微草堂砚谱》的书衣上题写道:“近为《南方周末》写字一幅,竟获赠一方端砚,石质已不如旧产,然以余之字换得,亦可谓厚赠。”          一直听说老人性情孤僻,脾气古怪,不轻易见客。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下旬,事先约好,我专程去天津学湖里拜访孙先生。老人能破例接见,他说是因为我给他写的信字好。其实我的字仅仅是工整而已,但正符合他对书法的要求。那天老人的兴致特别好,百花文艺出版社刚给他出了八卷本《孙犁文集》的珍藏本,他很高兴,说是一种安慰。说起读书,他说年轻时喜欢读新文艺,上海的《现代》杂志每期必读,还投过稿,但被退回,那还是在保定上中学时的事。现在越来越少读新文学,转向老书了。写作经历也颇坎坷,进城以后写过几部长篇,五六年到六六年生病,几乎没写,“文革”十年也搁笔了,以后才重新写点小说散文。当中荒废了二十年,老人说,写作这事很难说,要没有十年养病、十年“文革”,也未必写得出什么东西。老人还引着我参观他的十几个书橱,线装书都一捆一捆扎着,新书都包了书皮,上有他写的题记。客厅的墙上挂着他那年写的四个斗大的字:“大道低回”……          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老人去世也逾十年。今年是孙先生一百周年诞辰,谨以此小文纪念这位可敬的文学前辈。 (作者: 陆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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