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时南北书法风尚有何不同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3:10:52 点击:
魏晋南北朝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有特殊地位,是承上启下、开途示辙,关笼百代的重大历史转折时期。当时,由于南北长期分裂割据,社会政治和经济文化的发展随之亦出现了明显的不平衡状态。表现在书法艺术上,这就形成了南方秀丽页雅而少风骨,北方雄浑刚健而逊风韵的风尚。
就其书法发展的总趋势言,南朝书法继轨锺、王,大都风姿绰约,娟秀妩媚,圆融腴润,潇洒飘逸,表现出以重风韵流动之美为特点的魏晋名士风度,适应和满足了当时士大夫阶级闲适雅淡的审美情趣。与此相反,北朝书法则一遵秦汉旧规,嗣承隶书家法,一般均浑穆厚重,古朴苍劲,峻险遒健,狞猛雄奇,充分体现了北方少数兄弟民族慓悍强劲的民族特性,传达出与周秦文化互相融合,以宏伟.庄严,拙重为其审美价值取向的历史动向。
对于南北朝书法艺术风尚的这一不同特点,历来有着不同的论述和评价。比如北宋大文学家欧阳修看来便不太喜欢南朝书法,其《集古录》云:“南朝士人,气尚卑弱,率以纤劲清媚为佳。”而唐代的韩愈则公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其《石鼓歌》中无情讨伐“书圣”王右军谓:“羲之俗书逞姿媚。 ”对所谓“六朝金粉 ”在书法艺术领域表现出来的“媚”,表示了鄙夷不屑的态度。有清以降,尤其是乾嘉之后,尊魏贬唐的“北碑南帖”说更是风行天下。如包世臣《历下笔谭》云,“北朝人书,落笔峻而结体庄和,行墨涩而取势排宕。cDn-WWW.2586.WANg”又谓:“北碑字有定法,而出之自在,故多变态,唐人书无定势而出之矜持,故形板刻。 ”甚至说:“近人王澍谓‘江南足拓,不如河北断碑’,亦为有见地者。”唐遵锺、王,否定了唐,实际上便是间接否定了“南贴”之书。而大名鼎鼎的近代资产阶级维新运动领袖康有为,更—面在《广艺舟双楫》中对“但寄缣楮”的南派书法表示强烈不满:“南碑绝少,以贴观之,锺、王之书丰强秾丽;宋、齐而后,日即纤弱,梁、陈娟好,无复雄强之气。”一面又大力颂扬北碑“魄力雄强”、“气象浑穆”、“笔法跳越”、“点画竣厚”、“意态奇逸”、“精神感动”,“兴趣酣足 ”、“骨血洞达”、“结构天成”,“血肉丰美”,无碑不佳。毫无疑问,包,康二氏竭力称颂和张扬北碑,对于恢复北朝书法尤其是碑学在中国书学史上的应有地位,这是有巨大贡献的,显示了他们在书法研究领域笼罩千古的历史眼光。然而,就不同的艺术风格流派各具所长.各有其历史的和美学的价值,应共同发展、共趋繁荣言,过分地是丹非素,尊碑贬帖,崇北抑南,便嫌偏颇。在这方面,清代刘熙载的态度似较平和公允。其《艺概·书概》谓:北书以骨胜,南书以韵胜。然北自有北之韵,南自有南之骨也。”又云:“南书温雅,北书雄健。南如袁宏之牛渚讽咏,北如斛律金之《敕勒歌》。然此只可拟一得之士,若母群物而腹众才者,风气固不足以限之。”这无论就一人或一个朝代(自然包括南北朝)言,堪称不刊之论。
南北朝书法艺术风尚的不同,应当说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但若硬要机械地分出“南北书派”并入某人为某派便不甚准确科学了。如果说宋赵孟坚《沦书》关于“晋宋而下,分而南北”以及清冯班《钝吟书要》关于“画有南北,书亦有南北”的说法仅露其端倪,那么,真正明确提倡“南北书派”理论的,便是乾嘉期间曾官两广总督。体仁阁大学士的阮元。其《南北书派论》云:“正书,行草之分为南北两派者,则东晋,宋、齐、粱、陈为南派,赵、燕、魏,齐,周,隋为北派也。南派由锺繇、卫瓘及王羲之、献之、僧虔等,以至智永,虞世南;北派由锺繇,卫瓘、索靖及崔悦、卢谌、高遵、沈馥、姚元标、赵文渊、丁道护等,以至欧阳询、褚遂良。……两派判若江河,南北世族不相通习。”对此,同是尊碑贬帖的康有为已经部分地不表赞同,提出异议。他针对阮氏归南碑入南帖,使南北碑刻书法“画若鸿沟”的牵强作法,凭其广博的碑刻资料知识,在《广艺舟双楫》中专列“宝南”一章,指出:“书可分派,南北不能分派。”由于碑刻书法是石刻艺术与书法艺术相结合的产儿,不能不受到石工凿刻好坏优劣的影响,由于近世地下文物的发掘,提供了北魏经文类似南朝书法、正书晋砖与北魏碑刻相同的例证;由于南北朝碑刻遗迹本身又风格多样,互为融和渗透的原因,近、现代不少著名书家和书法理论家诸如潘伯鹰、陈彬龢、翁闿运、沙孟海等,对阮氏“巾北书弧”忙均不表首肯,提出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