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声川新作《弹琴说爱》 你会想要看不到么？

来源：不详 时间：2014/8/20 22:17:00 点击：

  　　新年伊始，赖声川新作《弹琴说爱》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上演，两位音乐家、两架钢琴，故事围绕他们的对话展开……   　　若非临时与人邀约在东艺见面，我也许就错失了这一出好戏。观众席坐得满满的，连前排乐池里都是人，而且几乎都是年轻人。这也许是托赖声川的盛名，也许是因为戏的形式本身带给人很多期待。在决定来之前，就听不少人提过，戏里有两个人边弹边唱边演，其中一个人还是全盲的钢琴天才……
  　　即兴创作的特点一开始就显现出来。剧情以一堂钢琴课为线索展开，结构略有些松散，上半场尤其如此。与其说是舞台剧，更像是带解说的小型组曲音乐会。第一部分是“自我介绍”，穿插着美国蓝调和台湾民歌，交代了两个主角：范德腾是因为生活得太幸福安逸而苦恼弹不好蓝调的美国钢琴老师，  定居台湾多年；许哲诚是他的学生，是一个天生眼盲、敏感易激动、爱问问题、听到枯燥讲解会心不在焉的青年。在他们的交流中，完全看不到严师教导苦琴童的影子，两人像是多年老友，平等地探讨对于音乐的喜爱和看法。中场休息时，同行的老先生饶有兴致地与我讨论，说这位老师一定是爵士钢琴出身，否则很难对音乐和教育有这样轻松的心态。
  　　第二部分开始“疯狂授课”，戏也更好看起来。CDN-WwW.2586.Wang乐理方面，老师让许哲诚凭着他超级灵敏的耳朵，从错综复杂的勃兰登堡变奏中，找出巴赫用来催眠委托人的“顽固低音”，又试着将《国父纪念歌》、《壮志凌云》、《修女也疯狂》中都会出现的“so la do re do”的曲调串烧成一首辣歌；演奏技巧方面，则是鼓动观众跟着尝试，听起来简单轻柔的肖邦三度音练习曲，弹起来会怎样地让人手指“抽筋”，也偷偷透露给大家，其实那些听上去很复杂的曲子并不难弹，而周杰伦在《不能说的秘密》里标榜《黑键练习曲》如何困难，也不过是被他偷梁换柱成了“白键练习曲”。一曲“超级四手联弹”把这一部分推向高潮，两人频繁换位，手脚并用还互相拆台，弹到斯文尽失，脱得只剩夸张的印花内裤，才完成了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让观众折服之后，范德腾又开始“大骂”拿着赠券来附庸风雅的观众，对一听到停顿就胡乱鼓掌、不关手机表示强烈不满。他边骂边弹了一首因为不断被打扰而沮丧、继而怒气冲冲的肖邦，尖锐的讽刺让同样深受其害的观众暗爽不已。就在全场兴奋地为之大笑鼓掌时，大屏幕上赫然打出的“不许鼓掌”又掀起一阵疯狂的笑声。
  　　第三部分最终回归个人，音乐不再是课堂的内容，它超越听觉，影响两个人的五感，也记录了他们的生活与记忆。范德腾叹息台湾的垃圾车用《致爱丽丝》作背景音乐，生生搞臭了他小学时对金发学姐的初恋回忆；许哲诚则想起在异乡学音乐时，听着莫扎特《竖笛协奏曲》，如同漂流在茫茫大海中的孤寂与寒冷。结尾，范德腾背朝观众，在一束柔光中与学生讨论对于颜色的感受，许哲诚通过自己其他的感官描绘出了一个五颜六色的世界。老师问他：“哲诚，如果可以的话，你会想要看得到么？”他思考良久后回答：“老师，那你会想要看不到么？”这样的结局，跳出了整场演出在音乐普及上做到极致的形式，甚至跳出了音乐这个主题，也许看得见与看不见，同样都是一种生命的残缺。我转脸看看身边坐轮椅前来的老先生，似乎在舞台反射的灯光中微微颤抖。（文//杜苏）   　　声明：本文由《外滩画报》http://www.bundpic.com（转载请保留）拥有版权或由内容合作伙伴授权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