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虎作品《唱支山歌给党听》。(资料图片)

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教授、艺术批评家杨小彦

广州画家黄一瀚发言

2012穗深港当代艺术邀请展”的策展人鲁虹
穗深港当代艺术到底有无差别?以这三地为代表的南方当代艺术又有哪些特点?南北方当代艺术是应该对抗还是交流?地域对画家的创作会不会产生影响?2012年12月6日下午,以“当下文化情境中的南方当代艺术”为主题的论坛在圈子艺术酒店举行,“2012穗深港当代艺术邀请展”(展览详情参见今日B8版)的策展人鲁虹和著名艺术批评家杨小彦、冯原,以及来自穗、深、港三地的画家,就以上的问题展开了深入的讨论。CDN-wWw.2586.WanG
杨小彦:穗深港三地有一种文化上的隔膜
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教授、艺术批评家杨小彦首先发言,他对穗、深、港三地的文化隔膜现象有着深刻的认识。他认为三地虽然离得很近,但是在文化上却呈现出一种隔离的状态,即相互孤立,并没有很多交流。这些隔膜虽然细小,但却非常明显。例如对于粤语的叫法,香港人叫广东话,广州人叫广州话。香港对自己的定位是国际化的都市,是全世界的大码头,因此在文化上也是世界性文化,并没有将自己纳入到广东文化中去,在心理上并不接受“穗深港”的叫法。深圳则是一个以外地人居多的城市,政府倡导“来了就是深圳人”的观念,恰恰说明深圳人心中普遍存在着“外地人”的观念,他们对于广东文化并没有产生认同感。而广州的文化界喜欢讨论广东文化,他们在谈这种文化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包括穗深港。由于三地对自己文化的定位完全不在一个圈子里,所以“今天的状况是这三个地方没有多大的关系,是一种隔离的状态”。
杨小彦说,隔离也是一种文化现象,隔离本身就是一个可以研究的问题,因此隔离也许不是坏事,甚至可能是南方文化的特点之一。“南方的力量就是把三地的艺术家放在一起的时候,这些艺术家有的是本地人,有的是外地人,他们有不同的背景,不同的观念,丰富,多元,很难概括出一个统一的东西,这就是南方的特点。”
而另一位画家却觉得,穗深港三地其实没有差别。因为在上个世纪90年代之前地域文化的特征给当代艺术提供资源还是有可能的,但之后就没有了。他认为当代艺术已经潮流化,地域已很难对其产生影响。以后地域的差别应该属于在理论概念上的差别,因此“理论概念上的差别好过地域特征的差别”。
冯原:珠三角应重新定义其地方性
中山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教授、艺术批评家冯原,就地方性的问题进行了深入分析。他将珠三角的地方性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北京南大门阶段。新中国成立之后,以广州为中心的珠三角被定义为祖国的南大门,而香港则是南大门之外的桥头堡。新中国的两极概念就是北京中心和广州南方大门的两极关系,这个两极关系延续到改革开放之后。第二阶段是穗深相持阶段。经过30年的高速发展,深圳由一个渔村变成了一个最不具地方性的全国性城市,它拥有了足以与广州抗衡的能力。因此,穗深之间形成了一个两极的相持结构,两者都想成为珠三角的制高点。由于竞争关系的存在,穗深两地虽离得很近,但事实上却相互疏远。而这一阶段,处在穗深边上的香港,则将自己定义为与北京、上海同一个圈子的城市,某种意义上拒绝了粤港澳的概念。所以珠三角的穗深港关系,在第二个阶段里面各自发挥,虽离得很近,但是并没有太多往来,呈现全面的分裂状态。最近一两年来,香港和内地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在这个前提之下,全国的地方性关系又将面临新的调整。
冯原认为,在这种情况下,珠三角地区应该放弃自己原来的某种固有性,重新定义自身的地方性。冯远说:“今天南方的地方性绝对不能看作狭义的岭南传统,也不能像香港那样把自己看作是一个全球化的外来者,两者都不符合我们当下的状况。如果以今天“南方的力量”作为一个样板的话,地方性可以在以下三个方面得到延伸:第一、所有以此为基地的艺术家都是地方性的诠释者;第二、所有的活动发生地都重新定义地方性;第三、所有来参加这个活动的都可以成为地方性的延伸。因此我认为这是一个具有开放性的地方性,而不是一种回退。”
鲁虹:“南方”不是一个封闭的地域概念
广州画家黄一瀚非常关注南方当代艺术的话语权问题。他认为南北方当代艺术的差别,不仅体现在艺术特点上,更体现在话语权上。北方当代艺术掌握着话语权,批评家又非常强大,因此他们被外界广为接受,就成了胜利者,而南方的当代艺术则显得非常尴尬。他说:“怎样让南方当代艺术获得国际的话语权,这是我一直在考虑的。我觉得这三个城市(穗深港)应该团结起来,梳理出南方真正的力量,跟北方对抗,使得南方有更大的话语权。我认为艺术就是对抗,没有和谐,对抗得好就行了。”
对于黄一瀚的“南北对抗”观点,很多画家并不认同。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李邦耀认为,对抗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南北方资源分配不均是一个事实,北方的资源多,南方的资源少,因此很多人都选择去北方,既然选择留在南方,就只能利用南方的有限资源,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策展人鲁虹也认为,南北方当代艺术不应该是对抗的关系,而应该是互动的关系。北方的当代艺术的确做得很好,值得南方学习和借鉴。他认为,“南方不是一个封闭性的地域概念,而是在强调全球化背景下特定时空的一种异质性”。
李邦耀:艺术家到深圳后并没改变其艺术形态
地域对画家的风格到底有无影响,如何影响,也是画家争论较多的问题。深圳画院专业画家郑强以自己画风的转变为例,说明深圳的气候的确对他的创作产生了影响。郑强是从武汉来到深圳的,深圳的天气比武汉潮湿,而他又是在一种特殊的纸上创作的,由于天气潮湿,纸干得很慢,他在等待纸干的过程中继续画,从而使画的水分越来越多。郑强说:“由于它造成的这种效果和我倾向于表现消散的心境是吻合的,所以我就顺着这条路走了下去。我的画呈现出的效果跟我的技法是有关系的,而我的技法的改变是跟气候有关系的。”
深圳雕塑院的雕塑家戴耘也认为,地域会给艺术家的创作带来一定影响。他从西安来到深圳的时候刚毕业没几年,并没有自己的学术思想。在深圳待了十多年之后,他的作品既不是完全的陕西风格,也不属于岭南风格,而有一种地域上的跨度。因此,他认为对地方性进行新的界定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李邦耀认为,艺术家都有自己的研究方向,都是按照自己的思维系统走的。这个思维系统不一定是南方的,也不一定是北方的,而与人的差异有关,所以与其说是地域差异还不如说是人的差异。深圳大学美术系教授刘子建非常认同李邦耀的观点,他说:“我是从湖北来的,后来又从广州到了深圳,但我在湖北要干什么事情,到深圳继续在干什么事情。事实上我认为深圳的很多艺术家并没有因为来到深圳就改变了自己的艺术形态。为什么呢?深圳作为一个刚形成的城市,它本身还不成熟、不成型,要让一个不成型的事物去改变一个相对成熟的思想,这是不成立的。”
此外,香港的艺术家南溪、黄泽雄也就此次画展谈了自己的感受,画家和艺术批评家还对“2012穗深港当代艺术邀请展”的布展情况提出了建议。(马双丽/文 黄敬亮/图)